五角大楼内外 新“旋转门”力量汇聚 要重塑美国国防采购体系
军工资源网 2025年10月20日五角大楼的高官们呼吁改革采购流程
在今年5月，美国科技商业界颇具影响力的TBPN播客节目上，美国陆军部长丹尼尔·德里斯科尔还在节目中预言：“特朗普总统和赫格塞斯部长为了美国士兵的利益，忍痛做出了正确的事情。”德里斯科尔表示美国防务行业将经历重组，“将要经受这场风暴”，其中传统防务巨头的日子会越来越难，“他们会开始意识到，他们必须适应和改变，否则就会消亡，国家不会再出手救他们了。”
对于这个“主要受众是硅谷的风向投资人士”的播客节目，美国陆军一号文武官接受邀请、参与节目录制，就已经体现了美国陆军高层乃至特朗普政府对该节目所代表的科技行业和风投界的认可与支持的态度。这种态度，无疑是安杜里尔公司、帕兰提尔公司等由风险投资支持的美国“新军工”企业之所以能崛起和扎根，并成为行业重要参与者的大前提。
这些对美国防务行业巨头们的不满和对采购流程和体系的改革呼声，不只是来自美国陆军高层，还来自美国国防部（正在更名为战争部）的其他重要官员。
比如，美国海军部长约翰·费兰（John Phelan）曾批评美国的造船业“缺乏紧迫感”，对潜在的危机视而不见，得过且过；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史蒂夫·范伯格则称，当前的采购体系有利于传统国防承包商，因为它采用了“镀金”的技术要求和严格的规定，阻碍了商业公司和非传统供应商的进入。
这些“改革派”的共同身份标签
不过，这几位发出改革之声的美国国防部要员，在美国媒体的报道里，也被发现了一个共同的标签：“金融人士”。
德里斯科尔来自私募股权和风险投资领域，曾担任过2亿美元的Flex资本风险投资公司的首席运营官；约翰·费兰是金融家，名下有私人投资公司；史蒂夫·范伯格则如前文介绍，是资产管理巨头博龙的联合创始人兼前首席执行官，该公司在军用领域有着广泛投资。
对这些人的任命，不仅表明特朗普对他们所代表的风投界、科技界的认可与拥抱，更说明特朗普政府“默认”和支持他们所持的立场与观点，包括上述的他们的改革之声。
在10月初的美国海军成立250周年庆典上的演讲上，特朗普在介绍军方要员时，对海军部长约翰·费兰的“为国付出”赞誉有加，称“他在私营部门能赚更多钱。我问他，你想做这个吗？约翰，我们需要大量舰艇，而且需要快速交付。”“他放弃了很多，甚至一切来做这件事。”
“新军工”视角下的五角大楼PPBE已过时
相对于美国国防部内部“改革派”，安杜里尔公司高管对“改革”则有这样的观察——
安杜里尔公司的首席战略官克里斯·布罗斯警告说，美国国防工业已经系统性崩溃，阻止大国冲突的能力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都在削弱。在他看来，造成这种状况的最大原因是五角大楼的“规划、计划、预算和执行”流程（Planning, Programming, Budgeting, and Execution，PPBE）。根据该流程，资金和采购决策都是提前数年根据对未来军事场景的假设预测而做出的，而这些预测常常同后来的现实和需要不相符，乃至脱节。
上述观点，是这位安杜里尔公司的“战略大脑”布罗斯，以美国国防战略家、胡佛访问学者的身份于2023年9月底在胡佛研究所做演讲时表达的。
他同时称，五角大楼PPBE流程是基于这样一个长期假设，即美国始终能通过如航母、潜艇、坦克和载人飞机等这类大型、精密、昂贵且相对不受挑战的“遗产”平台来投射军事力量。但俄乌战争已经在较短的时间内颠覆了这种维持了几十年的国防规划、战略制定和生产惯例。
在布罗斯看来，这场冲突表明，现代战场在许多方面已经与美国国防部的长期预期背道而驰。俄乌双方部署了大量规模较小、成本较低且部分自主的系统，这些系统很容易在不同部队之间“复制”推广开来，且先进航空技术和软件的生产和交付成本也越来越低。所以，美军陈旧的、庞大的、昂贵的、需要大量人员来操作的那套装备体系，必须转变为新颖、小巧、廉价，在可迅速大量部署的小型、低成本的自主系统上重点投入。
安杜里尔首席战略官的改革呼声，“点球成金”
布罗斯称，在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美国去工业化大趋势下，今日的美国国防工业产能不足，武器产能与速度均无法满足战争需求，因此必须重塑自身，独辟蹊径寻找一条充满希望的新路径，即他这次在胡佛研究所演讲的主题——“点球成金”（Moneyball）。这一词是来自迈克尔·刘易斯于2003年出版的《点球成金：不公平比赛的制胜艺术》（Moneyball: The Art of Winning an Unfair Game）一书，书中讲述了奥克兰运动家队（Oakland Athletics）的总经理比利·比恩如何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通过数据分析与统计学方法来挑选被低估的球员，从而组建出了一支具有竞争力的棒球队。
那么，代入“点球成金”，布罗斯的建议里一方面是，美国国防部要继续加大扶持国防创新部门（DIU）这样的机构，继续以硅谷常见的风险投资模式来挑选、投资那些被低估的中小型防务公司，并与它们合作来开发并推广创新的安全解决方案，探索非传统手段以提升美国安全。以及与其他行业一样，在国防领域获得更多创新和产能的方法就是，“在自由经济的条件下鼓励更多供应商展开竞争。”另一方面，则是他重点“推销”的“点石成金军队”（Moneyball Military）理念。
